赤黒赤|Game called Life.
BGM: Lady&Bird-Suicide is painless
关于人生的比喻有很多种。 有人说一个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棵树,砍去许许多多的分杈才能最终参天。 也有人说,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座迷宫,绕过许许多多的弯路才能最终走到终点。 可这些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都不适用。 他的人生,是一场一局定胜负的即时游戏。 高处不胜寒,站在房顶上的自己能够感觉到冬季凛冽的寒风刮过脸颊生疼的感觉。 有时候人类是无法解释自己的心的。从出生那一天起就不曾错过,从记事开始就不曾输过,所以陡然间败北的那种感觉本应该比任何情绪来的都要强烈才对。 可是赤司发现自己很冷静,冷静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与其说站在这里是为了让烦躁的心绪平静下来才选择了思考的话,倒不如说他是想要明白到底为什么自己如此冷静而觉得困扰才无法停下来思考。 惊讶吗?那种情绪到底是有一点的。 但是却没有比那更强烈的感觉了。 到此为止,仅此而已。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从未失控失态过,所以才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变得不冷静,以至于可以将那些似乎淤积在胸口无法纾解的情绪和疑问发泄出去。 那些都是陌生的情绪,赤司发现自己很难叫得上名字来。已经过了十几个春秋冬夏的自己对着那些从未体验过的东西或许有点失措,可是理智线又紧紧勒住他的神经让他不要去理解。 他是一个不能错的人。不能错的人不需要理解失败者的情绪。 从小就是这样受到的教育不是吗。 可是这一刻他已经和那些满脸沮丧的丧家犬一样沦为败者了。 「赤司家不需要失败的孩子。所以征十郎,你要记住,只要是你选择的事情就必须是正确的。」 像是这样的话。 赤司已经听到只要听见第一个字就可以念出最后一个字的程度。 此时此刻,就在这次Winter Cup的屋顶上。 那些无声却已经刻入心底的话夹带着寒风凛冽吹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该怎么做比较好呢?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迷茫。 并没有人告诉过他,失败者应该怎么走,怎么活下去。 或许不需要说到那么复杂,关乎生死的话题,但是现在的赤司的确是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进退维谷。 这是他一直贯彻着的事情。 「人生不需冠冕堂皇,只输一次也是败军之将。」 所以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的话,那么可以说他已经在这里出局了。 啊,就是这样。 他从栏杆向下看了看,周围景色一切如常。 哪怕是自己失败了,世界也不会停止哪怕一分钟的转动不是吗。 这是个只需要为获胜者狂欢的世界。 那么还是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该怎么做比较好呢? 按照过去的方式继续如常地活下去的话,他从未动摇过的内心从此就会产生一个呼啸着冷风的空隙了吧。 「要这样做吗?这样做对吗?」 「已经错过一次的人,还能坚持他的选择吗?」 「会再错一次吗?」 「会无止境的犹疑不定吗?」 诸如此类。 这些败者的情绪,会从此以后蔓延纠缠在自己的整个人生里吗? 这就是所谓的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败者的立足之地这么一回事情。 是比自己看过的所有棋谱,所有题目都还要难解却明了的问题。 「赤司君。」 「你来了啊,哲也。」 他转过身背靠上栏杆,对着对面那个人不自觉就笑起来。 时间估计的刚刚好。这场游戏的另一个玩家也正好到场。 那个胜者正好可以看见自己疑惑却平静的脸,刚刚好。 「赤司君不愧是赤司君。」 「倒不如说,哲也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担心过我啊。」 「那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呵,也对。」 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起话来,果然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在球场上你死我活的对手。 所以才说他们是最接近却又距离最远的两个人。 彼此理解的恰到好处。 彼此留出的距离恰到好处。 总是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停下来,然后选择不同的选项。 可能这次和之前一直以来的唯一不同是,选对了的那个不是自己吧。 「你来之前我正在思考问题。」 「结果如何?」 「你不问我在想什么吗?」 「虽然赤司君可能和我不一样,不过感觉大体上还是应该差不多的,都是人类的话。」 「呵呵呵……果然很像哲也你会说的话。所以,有什么建议么?」 「……」 「怎么,你看起来不像是说不出来的样子。」 「赤司君会问我建议,说实话,我有点惊讶……不,是震惊了。」 「并不用这样,毕竟胜利的一方一切都是正确的——我不是一直这样告诉你们的吗?」 「虽然如此,但是我的胜利也就是赤司君的胜利不是么?」 「呵……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我一向都是认真的。」 赤司弯了弯眼角,随后看进对面那双平静的蓝色眼睛里,于是他发现自己从没有读懂过那双眼睛里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自己一直都不觉得需要懂吧。 「……呐,哲也。」 「是。」 「赤司征十郎做过任何错误的决定吗?」 「没有,从没有。」 「对。就是这样没错。」他瞥了瞥身后令人眩晕的光景,然后再不回头,向着面前那个人的方向走,「你明白了吗?」 「是。」 「这样的话就最好了。」 轻轻拍了对方的肩,就好像把所有纠缠着自己的疑问一并放在了对方的肩上一样。 把那些困在理智线边缘几欲汹涌而出的东西,一起。 情不自禁的就用上了十分的力气。 「有的时候我真的这么觉得。」 「……嗯?」 「把胜利和努力都当作理所当然的赤司君非常美丽。」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 「哪里。」 「哲也是个好玩家呢。」 「因为我是赤司君的作品啊。」 赤司偏过头,异色的双瞳对上那双认真的蓝色眼睛。 那里面的笑意简直让他都忍不住笑起来。 「呵……哈哈哈,原来如此。」 「……赤司君?」 「嗯,果然是这样。」他放开按在对方肩上的手,然后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向前,从黑子的身边走过,「赤司征十郎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只是定义稍微不一样而已。 他伸手打开天台的门。 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被寒风带到了耳边想要听不见都不行。 「原来,是养成游戏啊。」 ---TO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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