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赤|空箱子
BGM: 96猫-繰り返し一粒
小孩子走向自己的储物箱。 偌大的箱子里面锁着各式各样的玩具。 而那个有点旧的人偶,正静静地躺在房间一隅。 ※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种莫名的紧张和焦虑了。 掌心不断氤氲着汗水。潮湿的液体让橙色球体产生莫名的滑腻触感,一次次险些从手中滑脱偏离正确的抛物线。 只差最后一步。 不论是自己希望得到抑或是被迫接受的结果,都只差最后一步。 「会投篮了啊,哲也。」 「准确率还是不够高,赤司君觉得呢?」 「那也值得褒奖。」 「非常感谢。」 黑子哲也用这样一句回复之后才回过头去。 不远处阶梯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样,从未动摇过也从未改变过。 和记忆里鲜红的轮廓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与那个和自己不一样,从来就没有错过的赤司征十郎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最后走到这里的是我和你呢。说实话,我有点惊讶。」 「听到赤司君这么说我真的感觉荣幸不已。」 「哦?」 「因为我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在赤司君的剧本上写好了。」 「呵……还是和以前没变,和哲也你说话的时候最轻松呢。」 是吗?是啊。 握着篮球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这样以为,所以才会逐渐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只是说出来的,依旧还是这样的话。 「那样的话就真是太好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比如说执着,再比如说习惯。 而当你对一个人执着到了习惯的地步,最后等待着你的,也就只不过是对方的厌倦而已。 对于这种感觉,黑子哲也非常的了解。 毕竟他是那么喜欢观察人类。 说起来,观察人类也是黑子的爱好之一。 明明同样是由受精卵一点点成长最后变成有血有肉有智慧的哺乳动物的,却能够因为基因也好后天也罢,演变成十六亿面貌性格思维体态各不相同的个体来,多么神奇。 光是这一点就有足够的魅力了。 看过了这么多人之后,他对于人类的感情波动越发习惯和了解——所以当他见到赤司征十郎的那个时候,错不开视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要怎么解释本应充满七情六欲的人类眼中,反映出的物质却是对错清晰泾渭分明? 这样一颗不存在动摇,不存在疑惑,绝对不会做出错误选择的心,甚至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顺其选择受其支配。 因此会对所看到的人们惯性归类的黑子,在那一刻举棋不定。 想要知道。 如果是自己的话,按照这个人选择的剧本走下去,也会一往无前的正确下去吗? 而如果最后错了的话,这个人,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呢? 所以在赤司选择了黑子的时候,事实上,黑子也在某种意义上选择了赤司。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整个游戏达成契约的最一开始。 「说起来,最近我一直在考虑如果不打篮球了的话,要再做点什么比较好。」 「那么有结果吗?」 「结果是我发现除了篮球和读书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了。这种时候就会很羡慕赤司君了,插花也好下棋也罢,总之之后的选择很多。」 「呵……哲也变得爱开玩笑了么。」 「我不擅长开玩笑这一点一直没变。」 「也就是说,这是很认真的宣战了啊。」 「怎么会,只不过是真心这么想。」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同样平静的脸,然后将橙色的球体在手中转了几下。 类似的画面似乎那个时候也出现过一次。 在自己递交退部申请时,赤司的表情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啊,最后果然还是自己输了。 一步步被影响,一点点被同化,逐渐已经习惯于像那个人那样去思考的自己却并不是对方的影子。 那个人的面前没有障碍,所以他需要的并不是影子,而是完成完美游戏的道具。 因为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错误的立场,所以最后无法到达True End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个从没有错过的男人手中有太多可以达成胜利的ITEM,只是作为其中的一个出现的自己所能带来的影响,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赤司征十郎并不会为了身后铺平道路的石子而选择回头看。 那颗高傲的头颅只会一直线地面向前方。 从一开始就没能了解到这一点所以自己才会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有了可以和对方站在同一个球场上的能力就开始沾沾自喜,以为这样就可以作为平等的玩家进行下去,却从没意识到当自己上场的时候,每每替换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赤司。 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相同的地方,到最后结果也只是以棋子的形式站在对方已经布局好了的棋盘(球场)上面。 棋子是没有和棋手讲条件的资格的。 哪怕对于棋手来说是最重要的那一颗,棋子也依旧只是棋子。 只要还有替代品,只要是需要丢弃的时候,绝不会有一丝顾忌。 ——退部申请要我接受的话也可以。在明年的全国赛事中,如果哲也你所在的队伍无法战胜我的话就必须放弃篮球。当然,相反也同样适用——尽管并没有发生的可能性吧。 ——如果即使是这样的挑拣也还是要选择退部的话,我就接受你的请求。 ——如何? 直到今天,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在自己点头的时候,赤司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异样的光。 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却也还是让人感到欣慰。 果然能够引起棋手注意的,只有地位平等的对弈者。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时间不早了,赤司君不回去吗?」 「好像我们每次都会这样结束话题呢。」 「因为和赤司君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黑子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身对准篮筐将球投了出去,「快到好像还什么都没开始就结束了一样。」 「同感呢,和哲也在一起的时候非常的愉快。」 「这是我的荣幸。」 将橙色球体捡了起来,他提起放在篮筐下的包慢慢走到依旧站在阶梯上的赤司面前。 一步一步不断靠近着那个永远站在最高处的男人,然后终于到了可以彼此平视的高度。 只有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美丽的瞳孔中才能映照出自己的身影。 「赤司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会后悔当初选择了我吗?」 「怎么会,哲也的成长可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是吗,那就好。」 他将书包背到肩上。 然后从赤司的身边走了过去。 不只是站在对方的背后。 而是第一次,让自己背对着他。 「现在赤司君的身后只剩下我了呢。」 「哲也很努力啊。」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希望明天会是场好比赛。」 「但愿如此。」 「那么赤司君,明天见。」 然后,黑子没有再回过头。 已经不用去想了。 只要站在那个人的面前的话,就会自然而然被对方看到了吧。 只要能够成为障碍的话,那个人的身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影子了,不是吗。 ※ 孩子偌大的箱子里面锁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可是他却没有钥匙。 如此一来,那便只是个空箱子而已。 于是,他转头走向了静静躺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偶。 把钥匙吞下去的,那个人偶。 ---TO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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